那是我们的根,我们的来处。里面没有现代的喧嚣,只有最朴素、最真挚的情感,和那些带着露水、带着泥土气息的古老意象。把笔名从《诗经》里摘出来,不是为了炫耀所谓的“文化底蕴”,真的不是。它更像是一种回归,一种寻找同类的暗号。你想想,那些字,它们不是随便拼凑的符号,它们在风里摇曳过,在水里流淌过,在古人的心底激荡过千百年。给自己的文字找一个这样的名字,仿佛一下子就有了根基,有了魂儿。
我认识一个写山川风物的姑娘,她的笔名叫“南有乔木”。多好啊!一下就把你拉到了《诗经·汉广》的画面里,那棵挺拔的乔木,孤独而执着地站在南方。没有华丽的辞藻,没有复杂的隐喻,就这么四个字,一股子清冽又坚韧的气息扑面而来。她的文字,果然就像南方山林里的风,带着点湿气,带着点野性,读起来,你眼前就是山,就是水,就是那棵遗世独立的树。
还有个朋友,写的情感细腻得像雨丝,她的笔名叫“采葛”。《诗经·采葛》里的“一日不见,如三月兮”,那简直是把思念写到了骨子里。她的文字里,确实总带着那么一点点淡淡的忧愁,一点点绵长的牵挂,不是呼天抢地的悲伤,而是那种“伊人不见”的空落落,是日子慢悠悠过,心却总是悬着的牵念。她的笔名,就是她文字的最好注脚。

《诗经》里的名字,有的是直接借用篇名,像上面说的,带着整个篇章的意境;有的是从句子中截取的词语,那些带着光泽的字眼,比如“青青”、“菁菁”、“灼灼”、“依依”…… 单拎出来,就是一幅小景,一个瞬间的情绪。想叫“青青”?脑子里立刻是田埂上的野草,那种蓬勃的生命力,那种初春的盎然。叫“灼灼”?那肯定是想到《桃夭》,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”,带着少女初嫁的明媚和热烈。这些词,自带画面感,自带情绪饱和度,它们不是干巴巴的。
甚至有些名字,可能不是那么“一眼万年”的美,但细品之下,却有股子拙朴的力道。比如“赳赳”(《诗经·召南·鹊巢》:维鹊有巢,维鸠居之;之子于归,百两御之。维鹊有巢,维鸠方之;之子于归,不特其昌。维鹊有巢,维鸠盈之;之子于归,百两成之。——抱歉,这里引用错了,应该是《诗经·周南·兔罝》:“赳赳武夫,公侯干城。”)。“赳赳武夫”,那是一种多么有力量的形象啊。如果一个写历史、写武侠的作者取名叫“赳赳”,你是不是立刻就对他笔下的世界有了某种期待?觉得那文字里一定有股子硬朗,一股子气势。
选择《诗经》里的笔名,有时候也是一种自我期许。比如想写出温柔文字的,可能会偏爱那些描摹草木、鸟兽,或者描绘情感细腻的篇章里找词;想写出大气磅礴的,也许会去《大雅》、《小雅》里寻觅那些有历史感、有格局的字句。那不只是一个代号,它是你在文字世界里的一个身份,一个印记,一个随时提醒你文字应该往哪个方向去的锚点。
它还自带一种古老的韵味,一种安静的力量。在这个飞速变化、恨不得所有东西都光鲜亮丽的时代,那些从《诗经》里走出来的名字,就像一股清流,带着泥土的芬芳,带着历史的回声。它们不迎合,不喧哗,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,如果你懂,你就知道它背后的深意。
用《诗经》里的词做笔名,是给自己披上一件古老的蓑衣,避开尘世的喧嚣,在自己的文字世界里,和几千年前的先民,通过那些带着体温的字,遥遥地,进行一场精神的对话。那些字,它们没有老去,它们只是安静地等在那里,等你去发现,等你去赋予它们新的生命,在你的笔尖,在你的故事里。它们是种子,埋在你名字的土壤里,静待发芽,长成你的独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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